星期二, 12月 31, 2019

我和我和她的故事

窮人誌的《我和我和她的故事》是一齣具有無比勇氣和意志的演出。
劇中主人翁陳庭軒在面對自我的一件悲慘往事,他在人前赤裸裸地表達內心創傷和困惑,但沒有選擇逃避,而是藉著藝術的力量,探索個人如何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之下,重新發掘自我存在價值,以及如何與世界重建關係。
整個演出極具儀式性,導演引領演員以身體互動配合語言, 一方面重塑往事,另外更重要是協助主人翁逐步找出存在方向。也許這是一次自我的藝術治療,但是有關至愛離世的經驗,大多數人都曾嘗試,即是觀眾都能會感同身受。

星期六, 12月 28, 2019

奇幻聖誕之旅


      《奇幻聖誕之旅》的故事和表演形式,貫徹大細路劇團多年來創造的「多士妹系列」,主要角色都是一批高小學生,頭部戴著特大的帽子作全面具(full mask),形成得意有趣的外觀形象。我覺得這類合家歡式兒童劇,可說是香港兒童劇市場多年來形成的一個普遍劇種。模式大多是由五至六位年輕演員參演,形式有歌有舞,劇本內容傳達具道德教化功能的訊息。這與西劇壇部分兒童劇致力啟發想像力的形式不盡相同。然而,我們不需將之與西方兒童劇互作比較,也不能簡單評定優劣。因為「港式」合家歡兒童劇首先需要吸引父母購票帶同子女進場,故此內容和形式若能貼近本地觀眾口味,便能較容易與觀眾溝通,從而引起觀眾共鳴


星期一, 12月 23, 2019

左膠男與熱狗女


滿道編劇的《左膠男與熱狗女》,創作於2015年,以「雨傘運動」作為故事背景。初稿是一齣短劇,其後逐漸發展成一齣較為完整的足本長劇。直到本年十一月中旬,由「人間搞作」劇團李景昌導演,於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黑盒劇場正式公演。
從「反送中運動」的一片動盪聲中,回看四年前那場相對已是較溫和的佔領行動,因果關係難以深究,但是角色人情卻能觸動觀眾愁思......
(劇評文章見2019年12月23日信報文化版)

坂本龍馬の背叛


《坂》雖然是日本古裝劇,但劇本很有時代意義。劇團亦設計了獨特的場景,以配合劇場的特色。文化中心劇場是長方形,可作四面觀眾,劇團現將較寬闊的一邊作為主要佈景,對面和兩旁總共設立三面觀眾席。由是,面向佈景的觀眾席仿似是正面,兩旁的觀眾席就成為側面。
一方面,我覺得劇團再次靈活運用該劇場的觀眾席,但另一方面,也覺得劇團花盡心思設計和善用空間之餘,成敗得失卻是難以預料。我坐於面向佈景的正中位置,能夠近距離觀賞演員的細緻表情,但由於舞台採用了較為寬闊的擺設模式,而導演亦必須顧及三個方位的觀眾視線,故此演員的面向需要經常移動。我所觀看的正面,很多時便變成了側面,又或兩個演員會互相重疊。末段高潮是坂本與立川二人在決鬥之時,同時互相作出內心剖白,可是我卻被二人重疊的身影,只看到坂本的背部,未能直接感受到角色的心理掙扎。
(相關雜文見2019年12月23日大公報小公園版)

星期四, 12月 19, 2019

我的50呎豪華生活(海外版)

佛家說:「欲知過去因,只看現在果;欲知未來果,只看現在因。」
影話戲劇團說:「明天的惡果,是由今天對問題視而不見而起!」
《我》劇自2014年起首演,經歷不同場地或主辦單位,形成不同的版本,但是主題和形式始終如一。印象中,我好像只看過一次戶外的巡迴版本。這次在葵青劇院黑盒劇場觀看的「海外版」,感覺仍然深刻和震撼。
《我》劇的裝置劇場形式是外觀,但與主題互相匹配。開場時,板間房的裝置與草根階層的關係密切;然後觀眾被移至主要場景,地面上是手繪的平面「劏房」,讓觀眾從另一角度感受主題。然後,一家四口擠身在一間同樣是平面的「劏房」,但卻以高角度投影給予觀眾作視線。這個從上而下的角度,就像大部分置身事外的第三者及政府當局般,表面上事不關己,令人漠不關心。然而,這種情況在香港其實越來越差,貧窮人口每年遞增。這在香港所謂的先進城市,豈不諷刺?
《我》劇具獨特的裝置外貌,但更重要是仍然由有血有肉而且形象鮮明的角色,將主題活現和傳達予觀眾。拾紙皮的婆婆、被迫遷的中年漢,以至於活在貧窮線底下的一家四口,簡潔的台詞(語言)表達了社會的深層次矛盾。四口之家的父、母、子、女,人人有其存活困難,直接亦推動到女兒頭戴黃色安全帽,面戴防毒口罩,無奈地被迫走上抗爭之路......
從2014年至今,香港究竟在進步抑或退步? 《我》劇給予社會及觀眾一個戲謔和沉重的答案。

星期三, 12月 18, 2019

香港藝術的前世今生

觀賞《香港藝術的前世今生》,難免有一點感慨。西九文化區的歷史和發展,挖掘了香港文化藝術的陣陣傷痛:如何被官僚或商人操縱;藝術工作者如何掙扎求存....直到今天,前政府官員穩坐西九行政總裁的職位,某程度上反映了事情的真像。
一條褲劇團在文化中心劇場進行的裝置,展示了藝術的多元面貌,最終目的是將藝術活化成人人都能參與和接觸的生活結晶。導演和演員投入了大量心血進行資料搜集,令觀眾可從多角度了解西九和香港藝術的關係。然而,畢竟這是「小眾」題材,若非行內人或非常熱心關注香港藝術的人士,恐難完全看得投入。整個演出的資訊性強,欠缺人物的內在個性和相互關係,雖可提升觀眾的分析和思考,但不容易令觀眾對這議題產生共鳴。

島物詩游

進劇場在大會堂劇院演出《島物詩游》,用盡了劇場各項元素來呈現已故詩人也斯的作品風貌,以及詩人與香港本土的親密關係。
舞台上的裝置,以至各種不同質感的聲音,包括琴音、各地語言,甚至以粵曲形式唱誦詩句,都在豐富了詩人的作品。但是整體外在形式亦過於強烈,詩人深層次的內涵和感情,必須要箊觀眾/讀者滲入更多個人聯想,方能產生真切感受。

星期三, 12月 04, 2019

會社人間


我對《會社人間》的表演形式甚感興趣。舞台上除了幾層不同高度的平台,以及由頂端降下的光管燈飾,便沒有任何其他佈景。全劇十一位演員,每人都有固定角色身份,但同時在不同場面以群眾的姿態,一同載歌載舞。劇本的故事性強,人物性格轉變幅度較大,故此演員以歌唱及台詞平均地表述劇情,令故事能夠流暢而行。

雖然故事的發展也在觀眾意料之內,但是每位演員的歌唱技巧甚佳,因此歌曲悅耳動聽。即使舞蹈場面的技巧並不太高,但勝在整齊合拍,簡潔而具節奏,讓觀眾看得賞心悅目。香港劇場能有如此演出水平的隊伍,將來自能製作更多具水準的音樂劇。
(相關雜文見2019年12月3日大公報小公園版)